眼前的阎王殿，不由得有些感慨。

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她已经不记得了，唯一记得的就是最后被人刺死的情景。

“进去？”

“嗯，走吧。”

阴珏看着玉玲珑的脸，这张脸始终没有变过，只不过现在这幅皮囊之下装着的人比玉玲珑更加绝情一些。

也不知道是好是坏，在他的印象当中，太温柔的人向来是要受伤的，不管是什么时候，他们的心底里总是柔|软的，所以他们总是容易被人伤害。

前世的玉玲珑就是因为陷入安，因为一再的忍让才导致了最后的悲惨结局，现在他们当然不会这样了。

一点一点读取着记忆的玉玲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冰冷，就好像她不是来谈判的，而是来复仇的一样。

不过，就算是复仇也不为过啊，这里可是她一切痛苦的来源，前世的记忆涌入脑海的感觉，可真不好。

她是这样觉得的，毕竟当年的事情，实在是有些讽刺。

“两位大人，请。”

黑白无常都不敢去看玉玲珑和阴珏的脸，他们做过的亏心事实在是让他们觉得不齿，不过就算是现在他们也不曾后悔，毕竟当年的事情带给他们的好处可远远比心理的愧疚要大得多。

“你们，在外面等着。”玉玲珑轻轻地笑了起来，“我出来的时候要是没看到你们，后果自负。”

“……是、是！”

黑白无常被她身上的气场压迫得喘不过来气，他们可能也不会想到，之前还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，现在居然拥有了这样的气场，或许仇恨真的是内心的力量来源。

对于他们来说，当初的事情也必须要有一个了断，而这个了断就即将在今天做出。

看着玉玲珑和阴珏走入了阎王大殿，两个人的腿都软了，可却连跪下去的力气都没有。

“恨吗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想怎么做？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要……杀了他吗？”

玉玲珑听到这话突然抬起了头，脸上带着一丝嘲讽：“你下得去手吗？”

阴珏沉默了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“好久不见啊，阎王大人。”玉玲珑脸上的笑容愈发地张扬，“还是说，应该叫您秦先生呢？”

阴珏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，这种场合之下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，毕竟这里现在简直就是一个修罗场啊！

“你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。”秦明朗脸上的笑容如同千百年前一样，仿佛不曾变过。

玉玲珑在大殿内走来走去，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，轻轻地说道：“这么多年了，这里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。”

秦明朗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松动：“你知道的，我这人恋旧。”

听到这话，玉玲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，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“恋旧？”玉玲珑脸上的表情简直精彩极了，“您这是恋谁的旧呢？我们两个在您的身边工作了那么多年，您却让人来杀我们？嗯？”

秦明朗听到这话时，脸上仍旧风轻云淡。

他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，自然也就是敢做敢当，毕竟当初他下定决心要这样做的时候，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。

对于他来说，这两个人就像是冤家一样，不过有因就有果，这也算是自食其果了。

“已经做了的事情我不会反对。”秦明朗忍不住苦笑了起来，“我也后悔过，所以才让阴珏活了下来，然后还教了他不少的东西，但是现在看来，这些都无法弥补我当初做过的一切啊……”

玉玲珑看着面前这个人，眼神复杂。

能在他的手底下从事那么多年，当然不仅仅只有利益，还有些感情，很复杂的感情，但是却无法忽视。

要不然凭他们的能力，想要逃出三界外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“来这里的人大多有所求，说说看，你们所求为何？”秦明朗淡淡地笑着，就好像这两个人并不能把他怎么样一样，“如果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，我可以答应你们，权当是补偿。”

玉玲珑冷笑了起来：“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？”

阴珏站立一旁，却不再低着头，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秦明朗。

千百年前他选择了臣服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，他们有足够的能力杀了面前这个人。

“你们是灵体，也是玉魂，你们能够以这种方式出现，以人类的方式活着，但是很快你们的面容就不会再变化，你们的身份也会成为问题，在这个时代，你们想要顺顺利利地活下去，并不容易。”秦明朗的语速很慢，就好像是要他们听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一样。

玉玲珑沉默了，这一点她不是没有考虑过，但是现在并没有什么办法。

她清醒的时间太少了，不足以让她考虑清楚。

“如果你们想，我可以让你们入轮回，以后你们就可以以人类的身份存活。”秦明朗开出了条件。

玉玲珑闭目沉思着，许久，笑了起来：“好，我们答应了，不过……”玉玲珑突然冲了上去，一拳打在了秦明朗的胸口！

这一击来得太过突然，就连阴珏也没有想到玉玲珑居然会这样做，更别说是秦明朗了！

这一拳凝聚了玉玲珑绝大部分的力量，对于秦明朗来说还不至于致命，但是也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了。

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，这要是普通人，肯定早就挂了，但是他们面前的这个连人都不是，也就只能这样出出气了。

“这样就好了。”玉玲珑的眼神冰冷，和程思瑶完全就是两个人，“老乌头也是你，没错吧？这一拳就当是你欠我的，然后，黑白无常给我处理，你要是缺人，另外再找。”

秦明朗剧烈咳嗽着，但也只能点头，根本不敢拒绝他们，他们打不死他，但是也能把他折磨个半死，毕竟他们两个现在也不算是普通人。

“走吧，哲然。”

忽然听到这个名字，张哲然愣了一下，面前这个女孩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天真的程思瑶。

“嗯，走吧。”

最后他们两个人也没把黑白无常怎么样，只是狠狠地揍了一顿，毕竟那都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，再这样追究下去也没有什么用。

时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，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，这些事情换做是他们也是一样的，如果有巨大的利益摆在他们面前，他们的选择大概也就是和黑白无常是一样的，谁都免不了俗。

活在这个世界上，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自己的追求的，毕竟没有追求的人大概都去死了。

凡人活着会想要更富有更有权利，而他们这些人则会想要更强大的力量，就算是秦明朗也不例外。

因为有欲|望，才有了前行的动力，哪怕要完成这些事情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有些人也是在所不惜的。

秦明朗活了那么久，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无欲无求，可是坐在阎王的位置上，手下掌管着那么多的人，享受着供奉，享受着力量，他要是不想长长久久地做下去，那才是奇怪了。

想通之后，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怨恨了。

当他们回到阳界的时候，方世清还在原地等他们，只不过身上多了很多伤口，流了不少血。

“啊，回来了？”方世清勉强地笑了起来，“等你们好久了。”

程思瑶笑了笑：“方师兄，久等了！”

方世清喘了口气，说道：“都回去吧，我们该回家了。”

方世清并不打算跟程思瑶解释什么，拥有了玉玲珑的记忆之后，很多事情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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