牡丹的脉络已渐渐清晰，武明空、朱雀阁、嫣然公主，皆与之相关。

而那玄铁令，不仅是赤焰军信物，更是打开太子冤案的钥匙。

他忽然明白，周明帝为何对朱砂牡丹之事如此忌惮，因为当年的太子，正是当今陛下自己，所谓太子谋反，怕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，而朱砂牡丹背后的势力，正是这局的操盘手。

周明帝在其中扮演的角色……

怕不是顺势而为，登临皇位。

“陛下啊陛下，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？”

苏云望着窗外明月，喃喃自语。

朝堂之上，人人皆有面具，个个暗藏杀招。

……

五更天，梆子声响起。

苏云起身换了朝服，腰间悬上明帝亲赐的玉佩，镜中倒影，眉目如刀，锋芒毕露。

今日早朝，怕是要生变故。

推开房门，唐枫已备好了马车，车辕上，赫然插着一面朱雀旗。

想来是嫣然公主所赠，以示护佑。

苏云轻抚旗面，忽然轻笑，翻身上车，喝令道。

“进宫！”

马车在晨光中疾驰，车轮碾过积水，溅起万点金鳞。

苏云靠在车壁上，闭目养神。

清华殿内，嫣然公主望着案头的武氏宗祠秘典，指尖轻轻划过泛黄的书页。

旁边，朱雀副阁主低声道。

“公主，此举太过冒险，若老夫人知道……”

嫣然公主摆手打断。

“不必多言。苏云若死，本宫这盘棋，还有什么意思？”

说着，望向殿外渐亮的天空，嘴角泛起倾国之笑。

对于苏云，自己此刻是权谋还是感情，她自己也分不清。

晨钟响过，太极殿上，百官鱼贯而入。

苏云站在班列之中，与右相薛安之四目相对，后者眼中闪过一丝阴鸷。

周明帝坐在龙椅上，面色凝重，见苏云手中捧着羊皮纸，沉声道。

“苏爱卿，昨夜之事，朕已尽知。你……可有话说？”

苏云上前一步，朗声道。

“启禀陛下，臣昨夜在西郊牡丹园，寻得前朝秘图，事关当年太子谋反案……”

殿内顿时哗然。

薛安之厉声喝道。

“苏云，休要胡言！前朝旧事，岂是你能妄议的？”

苏云冷笑。

“右相大人如此激动，莫不是怕某事败露？”

周明帝抬手止息众议，目光灼灼望向苏云。

“苏爱卿，将地图呈上来。”

苏云双手奉上，殿中太监接过，展开于龙案之上。

周明帝细看片刻，忽然浑身一震，指尖深深掐入掌心。

地图上所绘，正是当年太子府暗格所在，而那玄铁令三字，更如重锤，敲在他心头最隐秘处。

“退朝。”

周明帝忽然喝道，声音竟有些颤抖。

百官面面相觑，纷纷退下。

苏云刚出殿门，便有小太监来传。

“苏大人，陛下在御花园等你。”

他心知必有大事，随太监前往。

御花园中，周明帝负手而立，望着池中残荷，许久方道。

“苏云，你可知，当年在朕被立为储君之前，当时的太子，为何会被废？”

苏云低头道。

“臣不知，但臣知道，后来的太子谋反，定有隐情。”

周明帝转身，眼中竟有泪光。

“不错，后来的太子并未谋反，一切皆是诬陷。而那诬陷之人，薛安之算一个，还有前朝……”

他忽然住口，叹了口气。

“罢了，有些事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你只需记住，朱砂牡丹背后的势力，远比你想象中可怕。”

苏云正色道。

“陛下，臣不怕。臣只问陛下一句，当年的太子，可还在世？”

周明帝浑身剧震，踉跄后退半步，忽然大笑。

“好个苏云，好个苏云！你果然聪明过人。不错，当年的太子，正是朕。而所谓谋反，不过是一场贼喊捉贼的戏码。”

真相既出，天地皆寂。

苏云望着眼前的帝王，忽然明白，为何明帝对朱砂牡丹如此忌惮，为何右相屡屡欲除他而后快。

因为他手中的玄铁令，不仅能证明太子清白，更能动摇当今皇权的根基。

周明帝虽是顺势而为，但玄铁令真相一旦查出，周明帝坐这皇位，多少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。

苏云斟酌片刻。

“陛下，臣只知这玄铁令能召集赤焰旧部，其他一概不晓。”

苏云拱手。

周明帝眼中的危险光芒暂时隐去。

苏云松了口气。

“陛下，臣准备对薛安之一脉，出手了。”

周明帝眼中并未有任何犹豫，只是淡淡说道。

“时机未到。薛安之党羽遍布朝野，朱雀阁又与武明空藕断丝连，你需要时间。”

说着，伸手扶起苏云。

“不过，苏爱卿，朕相信你的能力，若爱卿胸有成竹，大可以去做。”

苏云缓缓点头，淡然一笑。

“臣明白。”

……

辞别明帝，苏云漫步在宫道上，忽闻身后有人轻笑。

“苏大人，本宫的朱雀旗，可还好用？”

回头见嫣然公主倚在廊柱上，手中把玩着一枚朱雀玉佩，嘴角含笑。

苏云拱手道。

“多谢公主厚赠，只是臣惶恐，不敢再劳烦公主。”

嫣然公主走近，忽然压低声音。

“苏云，你可知，本宫为何对你如此？”

不等他回答，又笑道。

“罢了，你这人，榆木脑袋。记住，无论何时，本宫都是你的退路。”

言罢，转身离去，裙裾扫过青砖，留下淡淡香气。

苏云望着她的背影，忽然想起包不整的话，心中竟有一丝触动。

在这吃人的朝堂中，能有一人如此待他，已是万幸。

哪怕这感情，带着太多的政治考量，却也是真心的一部分。

回到唐府，婉儿已醒，正靠在床头看书。

见苏云回来，忙要起身，被他按住。

“好好躺着，别乱动。”

婉儿笑道。

“公子放心，婉儿感觉好多了。今日早朝，可还顺利？”

苏云点头，却不愿多言朝堂事，转而道。

“饿了吧？我让厨房炖了参汤，一会儿喝些。”

婉儿望着他眼中的血丝，忽然轻声道。

“公子，你若累了，便歇会儿吧。婉儿虽不能护你左右，却也能替你分忧。”

苏云心头一暖，握住她的手。

“傻丫头，你好好养伤，便是最大的分忧。”

正说话间，唐枫来报，说京都府捕头王庄查获摘星楼密信，确证右相还与周无名勾结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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