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自己真实身份的行为，柯赛特表现得异常平静，只是瘪了瘪嘴，试图“看透”莱尔斯的目光缓缓收敛。

而格雷也没有过多停留，抛下了句警告后便走进卧室，片刻后带着两本封面精美的书籍下了楼。

莱尔斯保持着七分恐惧，三分惊疑不定的眼神，像是只受惊吓的猫，死死注视着柯赛特。

柯赛特也不在意莱尔斯的敌意，眼眸微眯淡笑道：“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自由学派的成员，那么我们最好坦诚相待，帅气的先生，你也不要继续故意装出这样的表情，这会让我感到冒犯，非常冒犯。”

“柯赛特先生，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莱尔斯的语气微微变化。

“事实上，几乎所有见到我的人，无论是权贵还是贫瘠之人，心底或多或少都会产生悸动，产生些不该产生的微妙想法，虽然你的表情带着些许着迷，可你的心底太平静了，平静的不像一个正常人，要做到这一点，要么你某方面的功能有问题，要么......呵呵，就是疯子。”柯赛特眼眸微眯，注视着莱尔斯似笑非笑。

“疯子”两个词差点让莱尔斯从桌位上站起，甩出藏在袖间的魔杖利用空间跳跃离去，但他最终按耐住应激的反应，只是脸上表露的恐惧缓缓收敛，转为平静。

没想到他竭力避免落入对方控制的举动，反而暴露出自身的问题。

“柯赛特先生，你倒是提醒了我，作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，你在我踏足这片空间的时候便一言不发对我施加影响，究竟想做什么？”莱尔斯没有回应柯赛特的责备，反而反过来质问对方。

“有意思，你真的很有意思。”面对莱尔斯的指责，柯赛特脸上的笑容更甚，那种肆无忌惮的视线又开始在莱尔斯身上游走。

直到莱尔斯的眉头越皱越深，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愤怒，柯赛特才稍稍收敛目光，继续说道：“看来帅气的先生你并不清楚我们自由学派的状况，这是我们自由学派一贯的行事风格，也是我们的教义.......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大可以我行我素，尽情释放心底的欲望，比如我就乐意散发自己无处不在的魅力，邂逅一段又一段不同的爱恋。”

最后一句，柯赛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暗示。

莱尔斯直接无视了对方过分的自由，心底微动，对于自由学派的风格有了模糊的认知。

相比于天国教廷和日冕教团充满约束的教义，自由学派如此肆意行事无异于践踏两大教会的尊严，难怪即使从未制造过大规模血腥事件，也会被划为邪教。

“既然如此，我想我们可以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，柯赛特先生，你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，或者说，你们自由学派有什么目的？”莱尔斯揭过对方的冒犯，将话题带回最初的问题。

“我想你应该知道，不是么？”柯赛特笑眯眯地回应道，“格雷说你是弗洛市消失事件中唯一的......幸存者。”

莱尔斯的神色一阵变幻，几乎是咬牙说道：“我不记得我这么说过，我只说是‘夜莺’先生推荐我来的。”

“不，在这句之前，你的原话应该还有......在弗洛市被摧毁之前，我的目的很简单，你只需要告诉我，弗洛市是如何被摧毁的，是被谁摧毁的。”谈到正事，柯赛特终于完全收起挑逗的目光，身体微微坐正。

“格雷先生竟然把我的话全部都告诉了你？”莱尔斯并未立刻拒绝柯赛特的请求，而是将注意力放到格雷和自由学派的关系上。

“呵，不必试探，格雷并非我们自由学派的成员，他只是我们自由学派的朋友，准确说，我们曾经帮助他施展他的自由意志，这样的朋友我们自由学派并不少。”柯赛特咧嘴笑道。

莱尔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，明白柯赛特的回答即是坦诚，也是在暗示自由学派的实力，绝非任由两大教会揉捏的神秘学组织。

实际上，莱尔斯当初故意向格雷透露真相，本就打着借助外部力量对付两大教会的心思，就算无法扳倒两大教会，至少也能恶心一番天主和日冕之神，动摇两大教会的地位。

虽然他猜到了柯赛特的目的，但没想通自由学派会如此上赶着来追寻弗洛市毁灭的相关真相，他们的底气从何而来？

要知道对付两大教会是件风险极大的事情，若是迎来两大教会的刻意关照，引来天主或者日冕之神的关注，一不小心就是彻底覆灭的结局。

莱尔斯思绪纷杂之间，柯赛特的话音再度响起：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在担忧什么，诱人的先生，你只需要将真相告诉我们，剩下的是我们自由学派的事，保证不会牵扯到你，而且你将收获自由学派的友谊。”

莱尔斯心底冷笑，对于柯赛特的保证是一个字也不信，这样一个行事自由的组织，几乎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。

如果自由学派真的要对付两大教会，想要依靠弗洛市的毁灭给两大教会造成麻烦，他这样一位活生生的证人怎么可能会被放过。

有的事情，仅仅只是知道便是一种罪过。

当然，莱尔斯也没打算为天主遮掩罪恶，和两大教团对抗怎么可能没有风险？

于是莱尔斯略带愤怒和惊惧地说道：“如果我说，毁灭弗洛市的是天国教廷和日冕教团呢？”

柯赛特没有丝毫惊讶，而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，显然早有预料。

“你有什么证据吗？那种显而易见的，具有说服力的。”柯赛特注视着莱尔斯的表情，似乎有些迫切的渴望，舌头舔了下嘴唇。

莱尔斯摇了摇头，苦笑道：“你觉得两大教会行事会留下什么证据吗？而且我早在弗洛市毁灭之前就离开了，否则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我？”

“我只远远看到一道无比绚烂的色彩冲天而起，然后被从天而降的，粘稠的黑色瀑布冲散，第二天便从报纸上看到弗洛市消失的报道。”

“所以关于弗洛市被摧毁的事情，你只是出于猜测。”柯赛特的眉头微微皱起，显然对于莱尔斯的回答并不满意。

“是的，我早就让格雷先生忘掉我的胡言乱语，没想到他却将这件事告诉了你。”莱尔斯的话语中不乏埋怨。

柯赛特无视了莱尔斯的埋怨，眼眸微垂，手指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敲了敲。

“不过，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，但弗洛市外一向不乏商队和雇佣兵，或许那一幕发生的时候，会有人近距离亲眼目睹。”莱尔斯像是突然想到似的补充道。

柯赛特愣了下，随即轻轻摇了下头：“就算真的有目击人，想必记忆也被两大教会做了手脚，或者干脆随弗洛市一同消失也说不定，不过这也算一个思路，或者先生你也可以在我的报道上露面作证？”

说着，柯赛特笑眯眯地看向莱尔斯，眼神充满赤裸裸的侵略性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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