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士兵迎面朝自己跑来，但是刚跑出几步，就被身后的一个秦兵一箭射中，扑倒在自己面前。但那秦兵并没有注意到自己，转身又和其他的梁兵厮杀起来。

兵超前走了几步，低下头看着脚下这个想逃，却没有成功的战场逃兵。

他忽然笑了，伸手捡起了那人脱手掉在地上的剑，放在面前看了看，用手缓缓擦拭干净上面还很新的血迹。

抬眼缓缓扫过涌动的人群中，每一个为保卫梁国河山而奋不顾身的将士。

忽然举剑，大喊着冲杀了进去。身影没入在人海之中，很快消失不见。

他不过是其中的一员，即使渺小到微不足道，却也有自己的信仰，有自己的坚持，并愿意为之付出自己的所有；但他却必须是其中的一员，因为打从一出生开始，自己便和这篇土地血脉相连，并注定永不分割。因为，自己自始自终，都是梁国人。

那一霎那，兵忽然明白，其实道理不过这么简单。

金风旷远萧瑟，来回盘旋着的秃鹰不停歇地窥视着，发出刺耳而苍凉的鸣叫，刺破震耳欲聋的喊杀声，远远地回响在整个战场上。

*****

“殿下，秦军一役大获全胜，梁国全军覆没。”

“全军覆没？”站在窗畔的将回过身来，微微挑起了眉，“这么说……梁国亡国了？”

来报的下属端详着将的神色，微微犹豫了一会儿，拱手道：“……正是。秦王下令，屠城三日……”

“是么……”将看着他，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，紧接着变得恍惚。最后却笑了笑，慢慢道，“战国七雄，如今已吞并大半了吧。那么下一个目标，该是我们卫国了吧。”

下属愣了愣，正要回答，却见将已经背过身去，轻轻挥了挥手，道：“我知道了，你且退下吧。”

待下属退下后，将表情凝重地望着窗外的景致，过了很久，仿佛放下了什么一般，忽然轻轻地笑了出来。

虽然梁国已覆，但自己似乎仍有一种方式来兑现同兵的誓约。

这也是自己在经历了同他这一路逃亡之后，逐渐明白和看清的问题。也是文的死，让他幡然彻悟的道理。

*****

公元前209年，秦国攻打卫国，新登极不久的卫王不战而降。后人只道卫王在身为太子之时戎马半生，做了国君倒昏庸无能起来。却不知，在送到秦王面前的降书中，只提出了一个条件。

那便是——保百姓，秋毫无犯。

-全文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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