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的一位律师老友看在往日情面上，在通话的末尾，含糊其辞地透出一点消息，让他终于知道面前站在林间身边的究竟是什么人。

方榆景注视着许嘉澍，语气探究：“你们在一起这么胡闹，你的父母不反对？”

林间忍不住道：“我们不是胡闹，是认真的！”

许嘉澍宽慰似的轻握了下林间的手，才看向方榆景：“阿间这么好，我的父母都很喜欢他，怎么会反对？”

又笑了下，道：“况且，陪在阿间身边的人是我，相伴这一生的也是我，只源于我的意愿和选择，我的父母是同意是反对都不重要。”

语气风轻云淡，从容自若，却蕴着一种毫不退让的坚定。

方榆景倒也平静，点头：“你们自己想清楚了，那就好。”

又见林间一脸紧绷戒备，像是小刺猬般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，对敌似的看着他，方榆景不禁有些失笑：“不用紧张，我没什么阻拦的意思，也知道自己没什么阻拦的资格，就当我心血来潮，随便说几句。”

许嘉澍微微挑眉，问：“您还想说什么？”

方榆景和许嘉澍对话过两次，从许嘉澍的身上感知到了同类的气息，张口本想说——易地而处，你能够理解我的所作所为，何必做到现在的地步。

话到嘴边，脑海中回想起刚才远远看到他们在海棠树下的亲昵身影，一时哑然。

也许是不一样的。

对于面前这个人来说，林间的意愿排在所有的事情之前，甚至包括他自己。

方榆景顿了下，转而道：“照顾好小间。我用了大半辈子，走到今天才明白，没有什么事情能越过生死，没有什么金钱和名利能比健康更重要。”

许嘉澍握紧了林间的手，语气认郑重：“不用您说，我也会把阿间养得很好，我们会平平安安地共度余生，游遍山川，一起去看这个世界。”

林间注视着方榆景，突然问：“那走到今天这地步，您后悔了吗？”

方榆景淡淡地笑了下，没再说话，看向前面，对司机吩咐：“走吧。”

车窗上升，遮去方榆景独自一人的身形。

黑色车辆启动，驶向道路尽头喧哗热闹的艺术馆。

林间迷茫看向许嘉澍：“父亲为什么不回答我？”

“也许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。”

林间想了想，想不出来，索性将不解都抛在脑后。

他晃了晃拉着许嘉澍的手，眉眼弯弯道：“不管啦。今天天气这么好，不值得为其他事分心，我们开开心心地去看展吧。”

许嘉澍唇角蕴着宠溺笑意，道：“好。我们去看展。”

林间和许嘉澍牵着手，踏过一地摇晃的碎金碧影，一同走向繁华热闹的人间。

春日阳光作证，温柔微风作证，满树海棠作证。

他们将以挚友的身份、以爱人的身份，彼此陪伴，携手前行，共度年年岁岁，在此间去经历、去感悟、去收获，直至走到生命的终点。

爱意热烈回响，永不停歇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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