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：100%】

娄初白若有所悟地看向卓华的方向。

手臂图腾上的花朵争相开放，从手腕一直蔓延到后背，娄初白被封存的力量回到他的身体里。

娄初白感受着体内蓬勃的生机，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。

果然，污染度已经降为零了。

碧海云天上，忏悔之火烧灼着整个世界。

盖亚的声音变得慌张起来：【停下！快停下！该死！】

娄初白置若罔闻，一步步向前走去。

【检测到玩家“white”已通关大型融合世界副本“世界树”，现在游戏开始卸载，当前进度1%】

盖亚：【难道你不管他们了吗？那些追随你的人，那些为了你进入游戏的人！你或许不认识他们，但是他们可都认识你。】

说到这里盖亚低低地笑出声：【那些隐秘的爱意，那些说不出口的感情，那些角落里的注视，你都不在乎吗？】

娄初白的声音低沉，无喜无悲：【他们有他们的世界，他们也只是世界树上的一个枝桠罢了。】神明又怎么会为枝丫所驻足呢？

【当前游戏卸载度：33%】

盖亚找出曾经的回忆，将他们一一展现在娄初白眼前。

【这些呢？你难道就没有动心吗？】

画面里，高高在上的王长发一寸寸变白，仿佛天地在为之悲鸣。

桃花林中，黑发红眸的男人舞着自己的长剑，桃花落，人自眠。

洲楚的暴君疯狂地寻找着一个人，最后，他对着那具水晶棺材痛苦落泪。

奥斯汀的家主正做第2586次实验，试图唤醒沉睡的爱人。

正义的执剑人血染双手，用那把正义之剑劈开教廷的大门，只为得到创世之书逆天改命。

墓园的主人死死抱着一具傀儡，命令他笑，自己却落下了眼泪。

神圣的双子为忏悔而来，用秘法转世重修，却一次次忘记那个人。

【当前游戏卸载度：66%】

娄初白：【背叛者的忏悔、追随者的抛弃、觉醒者的明悟、圣骑士的堕落、无知者的低语、神明的坠落，这些东西，我向来都不需要。】

盖亚：【不！你不该是这样，错了错了！】

盖亚不顾一切地嘶吼：【你不能这样！娄初白！你不能抛弃我！我是盖亚，是人类的希望！是创世的曙光！没了我，你打不过他的！】

娄初白最后看了这些画面一眼，最终轻叹一声：【再见，不，再也不见，盖亚。】

盖亚在火中翻滚，尖叫，【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，我一定会…】

后面的字含糊不清，娄初白没有听清楚。

他看了安格斯。

安格斯早在教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，他手持世界之书，狰狞的、可怖的眼睛爬满了他的后背。

他努力压抑着，害怕这副样子吓到娄初白。

安格斯安静地来到娄初白眼前，“终于，我的任务完成了，这副样子很难看吧。”

忏悔之火从四面八方袭来，身后的火舌已经伸出巨口，几乎将他的衣服烧灼殆尽。

娄初白淡漠地看着他，“这是你自己的选择。”

纯白色的空间将娄初白慢慢包裹，安格斯伸出了手，仿佛有些不舍，弥天的忏悔之火烧灼着他们的灵魂，娄初白和安格斯隔着虚拟与现实对视，仿若人类与人工智能不带情欲的精神触碰。

随后安格斯毅然转身，走进那片炽烈的火焰中。

如月光般的发丝在空中被火舌缠绕，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毁灭，没有回头。

【当前游戏卸载度：99%】

爱与希望的乌托邦终究毁于爱与希望。

娄初白只觉得心间那抹跳动格外地不正常，不疼，只是有点痒痒的，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。

【当前游戏卸载度：100%】

盖亚的声音完全消失，娄初白耳边清净无比。

终于，结束了。

——

“如果说世界树是一座冰山的话，我们目前探索的，也不过是冰山一角，如果可以完全地探索到水下的冰山，那么我们将掌控整个未来。”

“欢迎回到源世界。”

无数世界树的身影在云彩中漂浮，那些枯败的树枝以一个无法想象的速度生长起来，不到片刻便占领了天空，娄初白沉睡在世界树根部的身体睁开那双漆黑如夜的黑眸，他的眼里燃烧着一片火，那火炽热、汹涌，他要将属于他的一切一一夺回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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