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来说是个拖累，但是孩子也死了，他就没了软肋。但是程臻好歹是他的亲子，他多少也会关注的。但是他没关注，极有可能他知道程臻死后被人掉包了。

况且他娶林氏也是为了林氏的助力，真正的程臻死了，他更是巴不得的。留个冒牌货在身边，等着真相被揭露的一天，程如海也许会混个怜悯呢。

程如海夫妻得了南辞的口信，对程臻的皇夫之位就上心了。

没过几天，南离带着林载的长子回来了。

南辞又见到了这个孩子。

“过来，坐吧。”南辞招招手，让他坐到自己身边。

林怀章刚十岁，瘦瘦高高的，双眼眼神坚毅又带着惶恐。“姑母！”他一下就扑进了南辞的怀里。

南辞被他这么一扑，好悬仰过去。她抱着他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。“不怕，在姑母身边，不会有人欺负你了。”

“娘亲，妹妹和弟弟都没了。”

“姑母带着你给他们报仇。你记住，是大良国害死了他们。大良国永远是我们的仇敌！不要对仇敌有一丝同情心。”

南辞握住他的手，四目相对。

她之所以会选择林怀章这个孩子，就是在公主府看到他内心的坚毅。

林载是个管生不管养的。但是李氏是个有智慧又有主见的人，把三个孩子教育的都很好。

“怀章，以后就叫南怀章，你的祖父就是姑母的伯父。从今天开始，你就跟在姑母身边学习如何做一个太子。”

南辞力排众议让南怀章做了太子。

一开始不少人都质疑南怀章的身份，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南辞的手段，杀伐果断，以绝对武力压制。

况且南怀章是宜章太子的嫡孙，归根到底也是皇位有回归宜章太子一脉，旁人也没必要计较。只不过南怀章到底是不是宜章太子的嫡孙，不少人都心存疑惑，尤其是南氏一族的人都在怀疑南怀章的身份。

但是有南辞的铁血镇压，旁人想要提出质疑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脑袋够不够硬。

麟正殿里，南辞与刘文书对弈，施青竹在一旁观看。

施青竹手中捏着两粒棋子，似乎随时等待刘文书败落下来。

果然没多久，刘文书不敌，只好弃子投降。

“陛下，臣这个月的俸禄已经输没了。”刘文书又撇了一眼施青竹。“施大人，今天收获颇丰啊！”

南辞也放下棋子。“他不光今天收获颇丰呢。”

施青竹淡笑，放下棋子。“陛下过奖了。还不是陛下筹谋得当，臣只是做个顺风车而已。”

南辞笑着看向了刘文书。“刘卿，你可知道你的荷包早被他盯上了？”

刘文书有些不解，看着二人的哑谜有些迷糊。

“陛下……”刘文书突然灵光一闪，扭脸看向施青竹。“施大人，你这不地道啊！那南境的布局，可是本官经营多年的结果。”

施青竹立刻摆摆手。“刘大人误会了。下官可没想插手南境，只想借一下几个人。”

“几个人？”刘文书看看他，又看看南辞。

南辞点点头。“朕执意让怀章那个孩子冒头，也有钓鱼的意思。施卿身边没有得力的探子，所以找朕向刘卿说说情。”

“陛下想对南境动手了？”刘文书压低了声音。

南辞点点头。“朕身边有一个很好的鱼饵。他是大良国的密探，已经从朕手中拿到了朕同纪缮多年前的书信，上面可都是好东西。纪缮给朕讲解了大良国里里外外的关系。”

这回刘文书了然。“既然陛下想借大良国之手除掉纪缮，那臣定当鼎力配合。”

“还有一件事，程淮是朕放到南境的先锋。你们二人得同他好好合作。至于朕身边这个鱼饵，他还有大用处。朕先把他胃口喂大一些。”

君臣三人相视一笑。

同年四月，南辞下令在南境的密探伪装成大夏遗孤刺杀纪从铠。

但是南辞没有想到，纪戎真的是大夏遗孤，乃归海瑜山的九弟归海荣山。他策划了暗杀纪从铠的同时，他竟然救了纪从铠，扶持了纪从铠易帜称王，尊他为夏皇。

程淮正在吃早饭，听到下人来报的时候，手中的筷子吧嗒掉落在桌上。

“完了！”

郑冉在一旁不敢吭声。

程淮放下饭碗。

“又一次啊！又一次没逃脱这个命运啊！”

他起了身来到书房，从暗格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铠甲。

没错，他就是那个直播监察者。

自始至终就只有他这么一个人。根本就不存在他占据程淮的身体的事情。

但是无限流却是真的。

其实这是第十一次了。

上一世中，他想到的破局方式就让南辞认知到无限流，给南辞更多的金指手，让她在下一次循环中打破僵局。可是通过这一世的观察来看，这个方式行不通。中间仍然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。

所以，早早死吧，投胎下一世，他继续再战！

程淮穿戴好铠甲，打开了直播检查者的账户，点击了南辞的头像发起了连线。

正在直播间与粉丝互动的南辞被突如其来连线吓了一跳。

“直播检查者。”南辞的心一下悬了起来。“他没死。”

【女帝，连线，让我们看看他什么样子。晚点我们投诉他！】

【这个鸟人，竟然金蝉脱壳，还活着！】

南辞小心翼翼同意了连线。

就在连线接通的那一瞬，南辞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不是飞了出去。她恍惚了好一会才回过神。

“程淮？”

“是我。”程淮微笑着。“我就是直播检查者，从来没有第二个人。”

“你真是藏得好深啊！”南辞咬紧牙关，真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。

“那都不重要。南辞，这一世，我们又输了。”此时的程淮非常平淡。
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南辞立刻想到了他之前所说的无限流。

可是反复无限流的是他，不是她南辞。她会死，但是他不会。

死，她倒是不怕。但是她恨！

害她的人能一直活下去，凭什么！

“希望你下一世别再碰南境了。南境的复杂远在你想象之中。归海瑜山在南境布下了很大一张网，就是为了保住一个人的姓名，纪戎。纪戎是归海瑜山的亲弟弟，归海荣山。”

听完程淮的话，南辞苦笑一声。

“程淮，你果真是不懂我这个人啊！既然你什么都知道，什么都清楚，你还对我隐瞒，甚至修改了我的直播后台的bUG。你永远困在这个世界是你咎由自取！你自己做下的后果！”

面对南辞的怒火，程淮并没有生气，依旧面带着笑容。

“南辞，说那多都没用。你说的方法我也不是没试过，可最终我都不得善终。”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甲胄。“我去替你守住你的南境。希望下一世，我多少能有个善终。”

“最后告诉你，修改你后台的人不是我！”

连线关闭，只留下南辞一个人在那发呆。

【不是他修改的bUG，那会是谁呢？】

【当然直播软件的开发公司了。】

【没良心啊！说改就改，不打声招呼，害得女帝现在这么被动。】

【不是被动，是随时都会死！这是谋杀啊！】

“先前有姐妹说我的人生像是牵线木偶，我心里还有点不服气。可现在看来，不服气不行啊！”

南辞望向了窗外，目光前所未有的茫然。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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