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地，以剑撑着身体。

岁安忙上前扶着他，凑近后她很快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，猜测萧闻声可能受伤了，便拿出药瓶给他倒了几颗药丸让他服下。

“你不应该来这里的！”萧闻声道。

“你现在还是少说些话吧，再撑一会儿，援兵估计要到了！”

无数箭羽朝萧闻声他们飞去，不断有人倒下，逸王看着这副场景甚是满意，唇角的笑意还未尽扬，箭雨突然调转目标朝他们自己人射了过来。

他抬头往城墙上一看，不知何时他的弓箭手被一群神策军给替代，他们的箭术远胜于他们的人，三箭齐发，箭无空发。

随后，宁承昭带着一群士兵从宫门处冲了进来，加入这场混战中。

宁承昭朝岁安他们跑了过来，“你们怎么样了？”

萧闻声摇了摇头，“你是从何处借的兵？”

“岁安走之前让我想办法去神策营调兵，刚好皇爷爷醒了，我从他那拿了虎符便马不停蹄地去神策营调兵，没想到正巧赶上神策营的孟将军带兵出行，这才赶得上！”

神策军乃是宣华帝专门训练的一支军队，只服从宣华帝一人，军营驻扎在皇城外数十里的地方，能这么快赶到或许是得了宣华帝的指示。

看来那日他与宣华帝说的话，他是听进去了。

有了神策军相助，战况很快被扭转过来。

怀奇见情势不妙，忙劝逸王撤退，逸王却反问他，“你觉得我还有后路可退吗？”

怀奇哑然。

这次他家殿下是豁出了所有，背水一战，便是真的逃出去，殿下日后也只能东躲西藏，隐姓埋名地过完这辈子。

跟随殿下多年，他深知他的脾性，今日便是死在这里，殿下也绝不会苟且偷生地活着！

“属下明白了，我等誓死追随殿下！”

怀奇拔剑，义无反顾地朝涌上来的神策军冲了上去。

纸鸢挥剑砍向那些士兵，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上面坦然面对兵败如山倒的局面，她眼中闪过一丝钝痛，不过一瞬，便做了决定。

她一个飞跃，落在了离萧闻声最近的地方，解决了几个士兵后，提剑朝萧闻声刺了过去。

萧闻声手臂上方才被砍了一刀，举剑的速度明显有些迟缓，但反应还是在的，可他没想到岁安会突然挡在他面前。

三支袖箭从岁安的衣袖中射出，直朝纸鸢而去，纸鸢一个旋身堪堪躲过，抬剑挥向岁安时，她犹豫了片刻，剑势收了点力道，只划伤她的胳膊，并未伤她要害。

而后纸鸢抓住岁安，用剑抵着她的脖子，朝萧闻声道：“让他们都住手，否则我杀了她！”

萧闻声叫停了所有将领，“你若敢伤害岁安，我定不会放过你！”

纸鸢朝着众人大声道：“我乃无字门的门主，当初萧闻声带人攻打无字门，致使我等流离失所，伤亡惨重，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，胁迫逸王逼宫，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失策了，今日被你等擒住，我无话可说！”

“不过萧闻声，你灭我无字门之仇我虽报不了，但我知道如何让你后悔痛苦！”

纸鸢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，岁安白皙的脖颈上立时出现一道血痕，但她并不觉得害怕，而是抬手握住了剑身，唇边勾起一抹笑。

“不必如此麻烦，你若真想要我的命那便给个痛快吧！”

“沈岁安！”萧闻声怒道。

纸鸢神色一变，情急之下慌忙将剑撤回，锋利的剑身划伤了岁安的手心，鲜血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流淌。

萧闻声趁机挥剑逼退纸鸢，而后上前扶住岁安。

魏闯旋即攻了上去，与纸鸢打了几个回合后，双方都势均力敌，难分高下。

纸鸢正要继续打时，听到身后逸王喊了一声，“纸鸢，收手吧！”

她默了片刻，回头看了逸王一眼，“殿下，日后莫忘了纸鸢！”

眼里的不舍和痛苦通通化作一抹云淡风轻的笑，随后她不带一丝犹豫，抬剑往脖子上一抹，倒在了地上。

岁安目睹这一切的发生，心里有种复杂难言的感觉，她缓缓朝纸鸢靠近，蹲下身，小心翼翼地揭下了她的面具，直到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，眼泪从眼眶中夺眶而出。

她从怀里掏出一对红玉耳环，放在了纸鸢手里，“当初这对耳环断了的时候你还很心疼，说这是京都最有名的师傅做的，很难再买到，我还跟你说等我以后去了京都，就找那个师傅再做一对一模一样的送给你，你看我没有食言吧，翠云！”

从她见到纸鸢的时候，便觉得纸鸢的身形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，在逸王府她偶然看到了那名女子的侧脸，原本以为是自己认错，但后来纸鸢为了拿回叶蔓青的东西，明明有机会杀了她却并未动手。

那时岁安便有了个隐隐的猜测。

不管翠云当初在华安县的青楼中当花魁是为执行什么任务，翠云是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，不仅处处帮她，还多番照拂她的生意，她们之间的情谊都是真的。

她也相信身为无字门杀手的纸鸢也同样没忘记华安县的种种，不然方才纸鸢也不会突然收手，不愿伤害她！

纸鸢张了张口，大量的血自她口中溢出，她回握住了岁安的手，微微笑了笑，像是回应她一般，不过须臾，她便缓缓闭上了眼睛，有颗晶莹的东西自她眼角滑落。

逸王和一干人等被擒获，褚华君见事情已经平息，便问裴进文士行在何处。

裴进眼眶一红，久久未能说出话来，褚华君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往下落。

“文士行假扮成萧大人的样子带着人从宫门口闯入，方才甬道的炸药被点燃之际，文士行他……”

裴进终究是没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。

褚华君看向他身后，两名士兵用担架抬着文士行走了过来，文士行躺在上面，头上似乎受了伤，血迹自额头一路往脸上淌下，变成斑驳，有些干涸的血痕。

褚华君用衣袖将他的脸擦拭干净，不舍地摸着他的脸，“你终究还是没能等到这个孩子出生……”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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