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天光大亮,沈长戈已不在身边,应该去管他的兵了。
枕头边有一套干净的裙裳,脚凳上摆着一双崭新的靴子。
往远处一看,桌面上扣着几个碗碟,炉膛里的炭火将熄未熄,茶壶嘴里冒着缕缕雾气。
营帐的帘子挡的严实,兵器交戈之声隐约可闻,一阵高过一阵的喊杀,振奋人心。
吴岁晚光着脚下榻,在简陋的屋子里,漫无目的瞎溜达。她的双目明亮,心海里平静无波,无论是神志,还是身体,都是久违的熨帖。
日子,不紧不慢的。
不会因为你的快乐而停驻,也不会因为你的痛苦而飞逝。
日子,千变万化的。
因为你笑了而美丽,因为你哭了而丑陋。
现在,吴岁晚饿了,脑子里是鸡鱼肉蛋,日子也变得简单起来。寻找饭食,吃饱肚子,就是幸福。
桌子上的碗碟被一一掀开,有菜有肉有饼,还有白米粥。
吴岁晚弯腰凑近,动了动鼻子,日子又变得香喷喷的。她抄起筷子,夹了一口酱牛肉,还没嚼烂乎,又扔了筷子,抄起勺子,挖了一大口鸡蛋羹。
只是这一下还没送到嘴里,营帐帘子就被人从外掀开,刮来一阵小凉风。
“岁晚,你起来啦!饿了吗?”
沈长戈一进门,就看见吴岁晚在吃东西。原还有几分高兴,走近一步,余光一瞄,又发现一双白胖白胖的脚丫子。
“怎么不穿鞋呢?”
沈长戈沉了脸,大步跨过来,不由分说横抱起吴岁晚,转回榻上。一边帮女人擦脚,一边轻声斥责:“你是不是傻?平城和别的地方不一样,五六月份都不暖和。山里的背阴处还有冰雪,盛夏都不化,你怎么敢光着脚……”
吴岁晚手里还攥着勺子,眼瞅着好吃的够不着,气恼道:“我饿了,要吃饭……”
“吃什么吃?就知道吃!”
沈长戈丢开帕子,接着脱女人的衣服。
“你梳头换衣了吗?洗脸洗手了吗?脏兮兮的……”
吴岁晚眨眨眼睛,咬着唇瓣沉默不语。她感觉眼角紧巴巴的,应该有眼屎没揩净。
“昨日在外奔波,一头一身的灰土,你还懒惰贪睡不洗澡……”
沈长戈服侍吴岁晚换了新裙裳,套上新靴子,又牵她到水盆边,投帕子,一顿忙乎。
“算了,一会儿还要去马场,晚上再泡泡澡吧!现在简单洗脸漱口,吃饱饱的……”
吴岁晚安静乖巧,像一个布娃娃,咋摆弄咋是。直到沈长戈放好帕子,捧着她洗白白的胖脸蛋,吧唧亲了一口,她才偷偷撇了撇嘴。
吴岁晚总算明白了,为什么沈长戈长年累月伺候得了疯病的她,不怕累不嫌烦,还干得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,原来是可以肆无忌惮地占傻子便宜。
这缺德玩意儿会不会在心里盼望着,她一直疯傻下去。
吴岁晚坐在椅子里,双手随意搭着两边的把手,右脚压左脚晃来晃去。孩子般悠闲顽皮的举止,偏偏做出低眸沉思的表情。还要抽空张嘴,等着别人喂饭,怎么看怎么怪异。
沈长戈情人眼里出西施,没有瞧出异样,反倒觉得妻子可爱。又因为近些日子亲密无间,黑天白天都是顺心顺手,男人抑制不了的高兴,兴过了头,嘴上便没了把门的。
“岁晚,你真乖!”
“你若是天天这个模样就好了。”
“听话,懂事,就像我的小女儿……”
沈长戈把鸡蛋羹掺在白米粥里,搅和搅和,吴岁晚一勺,自己一勺,两人很快分食了一大碗,他的嘴又得了空闲。
“岁晚,以后啊,我是你夫君,是你父亲,还是你哥哥,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……”
沈长戈夹起一块酱牛肉,往前一递,吴岁晚低头玩勺子,刚刚张开嘴,男人又把筷子缩了回去。
“岁晚?现在叫声哥哥啊!”
吴岁晚闭上嘴巴,眼皮低垂,没有反应,手中的勺子却磕在了桌子上。
沈长戈举着筷子晃了晃,继续诱哄:“岁晚叫声哥哥,给你吃肉肉。”
吴岁晚还是没有看向男人,而是微微侧头,瞄了一眼乳白色的鱼头汤,停顿一瞬。又挪去一旁的洗脸水,面露犹豫。最后盯着火炉上的一壶开水,眼神凌厉。
鱼头汤看起来很鲜香,泼了可惜了。
洗脸水看起来不太脏,泼了不过瘾。
白开水咕嘟嘟冒着热气,泼出去皮开肉绽,治好也留疤。但是,用在能征善战的大将军脸上不合适,总不能为了小我的小情绪,伤了大靖的面子。
这一刻的沈长戈脑残,对危险临近反应迟钝。况且他只是临时起意,嘴贱逗弄一下,吴岁晚没接招儿,也就作罢。
“不叫哥哥也给你吃,我家岁晚真招人喜欢!”
沈长戈没有把自己的孟浪放在心上,喂完了饭,又捏着妻子腮边的软肉扯了扯,宠溺道:“哥哥带你去骑马!”
吴岁晚自始至终假装痴呆,不与男人对视,心里的小人却在叫嚣:“姓沈的混球,等着瞧!”
沈长戈害怕新买的两匹马不服驯化,便让吴岁晚牵着小马驹在草场转悠,自己驾着枣红马慢跑一圈找找感觉。
“岁晚,你乖一点,看着小马驹在这里吃草,我去去就来,一会儿带你骑快马……”
吴岁晚搂着小黑马的脖子,答应了一声:“嗯……岁晚听话!”
“好……”
沈长戈放心转身,寻摸枣红马的脾性。谁想他前脚一走,吴岁晚就跨上小马驹,朝着相反的方向游荡而去。
马儿虽小,脾气却不小,人家自由自在惯了,怎么能够允许背上骑着一个人。
小家伙儿扭腰甩蹄子,嘶叫乱跑。
吴岁晚眼神坚定,随弯就弯找方法,心中没有一丁点的害怕。
闻声回头的沈长戈却是吓破了胆,急喊岁晚,欲要打马追赶。
然而,枣红马和小黑马一奶同胞,一样的倔脾气,你打你骂我就和你杠到底,谁听话谁不是好马。
士兵训练的草场很宽广,就是上坡下岭不太平坦。吴岁晚不驯服小黑马不罢休,跑上跑下,没了影踪。
沈长戈心急如焚,胯下骏马七拐八拐就是不跑直道,等他翻过一道岭往坡下一看,吴岁晚正牵着小马驹和一中年男子交谈。
要问男子是谁?吴岁晚也不知道,但她猜想,这位的名字不是叫“夫子”,就是叫“爹”,或者叫“狗”,一张嘴就是“训导”。
“女子当以淑贤贞静为美,女德女戒更是终身修习之课。一个三品武官的内眷,不在家孝敬父母,抚育幼儿,做好贤内助。却不顾仪态,在大庭广众之下骑马乱窜,粗鄙无状。此等行径,丢了你父亲和夫君的脸,你当即刻反省,莫要一错再错。”
吴岁晚仰头,望着马上的男人,只觉得莫名其妙。
难道她疯了,别人也跟着疯了?
人家驯马驯得好好的,这个衣冠楚楚的疯子,不知从何处窜过来,挡在她身前,就是嗷嗷一顿乱吠。
庄致康见吴岁晚一脸苦相,与他对视却不发一言,心中不由得把沈将军的女人又看低了几分。
也或许意识到自己居高临下,有失君子之风,连忙下马,端正面容,行礼道:“沈夫人,夫有夫纲,妇有妇德。你一介女子厮混在军营中,本就千不该也万不该。你不但不收心敛性,为众将帅的内眷做出表率。你还整日吃喝玩耍,放浪形骇……”
吴岁晚瞪圆眼睛,咬紧牙关,一股气堵在了胸口。说吃喝玩耍,她也认了,放浪形骸,是说的什么玩意儿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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